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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窥视文化
> 2008年:窥视文化年代的来临
2008年12月,《韦氏新世界词典》编辑票选“过度分享”为当年的年度风云词。这个词汇实为文化转移的重要标志。2008年,我们虽非正式却又无疑迎接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窥视文化的年代。> 过度分享:窥视文化出现的征兆
当社会出现重要的新事物或现象,我们却无法充分了解其影响时,第一个征兆就是新兴词汇的出现。“过度分享”这是个看上去完美的(新兴)词汇,我们马上就懂它的意思。分享是好事,但过度分享,就像太过头。这个词汇无疑暗示了窥视的运作方式:偷偷摸摸,保证好玩。> 窥视文化:观看自己,窥视邻居
“窥视文化”(或更简单的“偷窥”一词)指代一种快速兴起的现象,即浸淫于科技变革,并由科技变革促成的文化运动。但这个潮流之所以兴起,并不完全是因为各种新奇科技与装置流行造成的。虽然不同世代间或许有显著差异,但我们都是窥视文化的一部分。我们都爱观看自己、窥视邻居。窥视的力量就在其普遍性及闪躲性。> 通过窥视他人,获得娱乐的快感
通过窥视他人——大多为普通人——的真实生活,获得娱乐的快感。网络新的互动可能性使我们能以新的方式公开个人生活,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使用窥视。很多“普通人”想通过(大众)媒体环境公开自己的个人生活,而很多其他的“普通人”也想观看他们的生活。在窥视年代,交友和约会网站都是让人从事休闲式网络冲浪的娱乐选项。> 窥视文化的重点:隐私被公开
窥视文化的重点:我们的分享并不限于或只针对认识的人。我们把东西放到网络让所有人看。我们这么做,其实是在展现自己的天真、乐观、热情,以及困惑。问题是,被公开到网络的数据也很可能会被别人利用来对付我们。而我们天真地拱手送给全世界的免费礼物,其实具有多数人无法想象的、隐藏的潜在价值。> 窥视表现1:自我揭露与告白娱乐化
在窥视文化年代,我们大方地在网络上寻找朋友、同事、可能的约会对象,以及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的数据。越来越多的活动在鼓励大家将自我揭露与告白变成娱乐。在窥视年代,每个个人都想知道关于别人的一切(也希望别人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继回忆录后,纪录片日益成为娱乐/告白/揭露个人信息的媒体。> 窥视表现2:艺术成为娱乐的载体
艺术同样把个人生活逐渐变成自我揭露、叙事的重新创造、无法避免娱乐结果的载体。窥视这个正在发生的新文化典范,还有很多尚待我们理解及探索的地方。艺术家探索文化代沟、意义被遮掩的裂缝处,因此越来越多艺术家将重点放在窥视代表的多重意义与无尽零碎化上,这实非偶然。> 窥视:增强了监视力却弱化了信任感
在窥视年代,生活被一直记录着,因为说不准你何时会想倒带,不管是为了再看一遍、和家人对质、播放给警察看、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还是贴到网络上。为了前述目标,我们使用功能强大的各种窥视产品与服务。这类产品绝大部分能让我们“有更多能力”彼此监视。不过当我们这么做时,无疑弱化了与亲朋好友间的信任,也进一步创造对窥视服务的更多需求。这是一种在从前,不管是道德或是科技方面,我们都无法想象的服务。> 窥视文化背后:一切可被观察及消费
窥视文化关乎即时审判、失落的纯真,以及集体妄想。这个文化会把我们所有的秘密、丑闻、罪行,以及仿佛平凡的家庭时光都贴上价码。但这个文化也有巨大的可能是一个具有传播民主与平等潜能的文化。我们纯真又乐观地裸露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不是因为淫乱,而是出于良善——因为我们希望与他们联结、沟通、彼此安慰。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们没有要求网友们待在家里并把眼神避开,我们请求别人观看。
变成窥视(商品)人
> 窥视文化背后:去人性化后寻找认可
窥视文化是我们对人类被去人性化问题的疯狂回答。很讽刺地,我们展示自己,供人观赏评论,正是企图用自己的语言重申个体性。我们想秀出的并非自己有多特别、多优秀,而是我们有多普通平凡、多值得拥有日常生活的人际互动。基本上我们试着让人看见:我们是人,值得因为单纯做自己而被承认。窥视是我们对表面小区、一波接一波的市场营销、到处充斥的全球名人八卦这样一个科技统治年代的反应。> 将身份变成商品获得注意与承认
人们从事窥视的原因,一个是看似道德的理由:寻求联结及共享意义;另一个理由比较糟糕:被流行文化驱策,想获得注意与承认。后者中“你的身份就是你的商品”,两者结合,呈现出窥视文化的中心思想:我们正在思考、正在感觉、正在做的事,和别人正在思考、感觉、做的事,同样有价值,同样重要。我们全都一样有趣,一样能提供建议、宣泄、陪伴和娱乐。我们都有值得被观看的生活。我们都有值得被贩卖的生活。> 电子人效应:背离人性的不舒服感
当有人和科技融合,把自己变成自己的计划和商品时,就会让我们产生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窥视文化的采用者似乎离人性越来越远,即使他们所追求的——注意、社群、互动——恰恰是人性的核心价值。当我们努力想把方正的人性塞进商品的圆孔中,整个过程让人强烈地感到不舒服。> 沉默的偷窥者:通过窥视强化幻想
我们习惯把自己的需要、欲望、不安投射在放映的影像上。但影片会把人变成故事中的角色。角色是在制品,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被观看。角色是商品,不是人,让偷窥者能通过虚拟的真实经常与其搭讪,让他们觉得自己能够自由地对角色做任何事:利用、谩骂,以保护他们的自我怀疑与低劣的欲望。这些人是出现去抑制行为的网络潜水者、沉默的偷窥狂,通过窥视文化强化他们与幻想之间的唯我互动。> 成为名人:让人上瘾的快感
真正让人上瘾的,是陌生人注意我们时所带来的快感。不管他们对我们是糟蹋或赞美。> 电影文化催生的明星地位
明星地位不是自己发明的,而是被创造的。电影已变成产业,它制造的商品不是铅笔或苹果酱,而是真人演出的故事。为了缓和众人的关切热情,电影业将注意转到“演员”身上。我们不仅能宣传电影,还能宣传影片中迷人、正直的演员。演员本身成为值得讨论的人物,跟他们演出的角色一样。直至今天,明星仍旧是电影界冷血制造出来的产物。> 名人无所不在是骗局
许多人都被一种说法骗了:名人无所不在。“明星时代”已然结束,今日当道的是更为平等和草根的“名人”。遥不可及的明星,对一般民众终究是精英式的污辱。更新、更进步的名人此时顺势登场。窥视名人显示我们深受媒体机器创造“明星/名人”的力量蛊惑;我们被“个人/商品”吸引,这些人仿佛轻松地就能适应新社会,而这个社会的组织原则是人们能够也应该被简化成点击率、评论、浏览人次、票房金额。我们被误导,快乐地认为自己是反叛者,即使我们正以电子人形式积极地加入系统,与之共生。> 为自己创造一个新的假面
把你的生活变成娱乐商品,让你有力量创造一个新的人——你认为自己应该成为的人,而非真正的你。同样相信网络上有个需要你的社群,一个你只要做自己就可以成为明星的社群。> 博客成功三要素:悲剧、丑闻和爆料
最成功的博主,是能在贴子中注入个人生活的人。所以,如果你的个人生活发生丑闻,具有悲剧性,或是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你的博客就会成功。> 公开隐私会带来纷争当你把自己变成“流行/窥视”的商品,惹上的麻烦不仅五花八门,而且没完没了。这一切都指出,在窥视年代,人们所谓的学到教训,不是必须停止利用真实生活创造他们的产品,而是必须更聪明地处理何时及如何公开个人隐私。
伪造的真实:日常秘密与真人秀兴起
> 真人秀:伪装的窥视文化
真人秀节目是第一个窥视产业,也是建立得最好的,唯一赚钱的窥视产业。在这个产业里,娱乐界的专业人士努力把“普通人”的生活变成营利的窥视文化。窥视文化并非从真人秀节目才开始,但无疑地,真人秀节目是第一个让大部分民众长期触及以下想法的大众媒体:一般人的“普通”生活可以取代演员、歌星、舞者(“明星”)而成为娱乐素材。> 真人秀的真实性:创造的真实
真人秀节目教育我们,电视上发生的事情创造出某种真实,由于它们的永存性与影响力,在许多方面,会比实际发生的事更为普遍、更为真实。真相的外表比真相本身更重要。这不是说若想在窥视的勇敢新世界中获得成功,你就得当骗子,而是你必须接受“说谎并非说谎”这一观念,创造一个新的你:谎言创造它自身的真实。当谎言通过电视或网络播出后,能够在对的时机,变得比你的“真实”更为真实。> 电影:窥视文化的开始
人们对电影着迷,因为它们呈现了“真实”。纪录片很快退居虚构影片之后,虚构影片的兴起才是观众与窥视文化早期接触的真正开始。因为虚构的故事十分吸引人,甚至比真实事件更吸引人。当虚构故事拍得就像日常生活时,影片就更吸引人了。在极短时间内,虚构影片开始执着于真实性,以尽可能真实的方式拍摄影片。> 创新地运用真实而非仅重现真实
“创新地运用真实”即为了摄影机效果而事先设计的事件未必是作假,反之,还比镜头外发生的事件,或未被记录的一切,更吸引人,更真实,更“弥漫在我们的经验中”。> 参加理由:并非金钱而是“注目”
金钱将参加者成为名人的氛围合理化,而真人秀节目隐含的承诺就是让人成名。真人秀节目提供的真正核心价值,是获得别人注目的机会,被其他人注意,能被记得的注目,而被注意与记得是某种不朽,是我们至今唯一能想出给予人类的不朽的途径。> 人们真正想观看的永远是自己
这些真人秀节目让人感觉最真实的,就是参加者都是像你我一样的普通人,所以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可能是下一个在小屏幕中出现的从麻雀摇身变成凤凰的人。这才是影迷持续收看的真正原因。当我们在观看,不管看的是什么,似乎永远都是在看我们自己。我们说的、做的可能是一套,但在内心深处,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救赎——被所有人不断的注意所创造的不朽。
八卦、梳理以及窥视的诱惑
> 窥视文化的核心:秘密联结的共同体
每个秘密都很个体,但是它引发的情绪、感觉、经验,把我们联结成共同体。这种共同体的观念是窥视文化的核心。我们反复看到这种共有的集体欲望:想看,以及被看。窥视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时候,似乎都是它和匿名的我们有关联时:面目模糊的共同体,却又可能就是你或我。> 秘密是有价商品
秘密是有价商品;秘密能被掌控、捕捉、利用。窥视已经成为一种生意。从善良的艺术计划变成令人困惑的营销活动,这种变化造成窥视文化在秘密方面的进阶进化:设计几乎完全用来散播个人信息的系统,如“Twitter”社交网站,完全是关于透露你的小秘密给最了解你的人。它具有更强烈、未经操纵,实话实说的氛围,这是更纯粹、更即时的窥视形式。> “打破封印”理论:上瘾却难以停止
“打破封印”理论是这样的:窥视让人上瘾,你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我们的大众数字媒体让人越来越容易告白、揭露、与他人联结。我们揭露得越多,把所有一切都公开让大家消费,看起来就越没问题。公开自己的日常秘密会让人上瘾,这么做是违反直觉的,甚至让人觉得奇怪地自然。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秘密被揭露,越来越多的人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窥视文化掳获。> 以娱乐为目的对个人进行全球性羞辱
窥视的起伏能力偶尔会凝聚,以民粹、举世欢乐的形式爆发,却让没有特别理由被挑中的人付出代价。2003年4月,全世界对魁北克一个肥胖青少年吉斯廉·拉扎的羞辱,被认为是野火般流传影片现象的第一个例子,这同时可视为窥视文化史的突破性时刻:第一起纯为全世界娱乐目的,对单独个人进行的全球性的羞辱。> 八卦进化史:从梳理开始
在大群体中生活的灵长类花很多时间为彼此梳理。它们为彼此梳理的时间,远超过健康与卫生的需要。事实上,灵长类间的梳理行为是为了建立联系。梳理是八卦的早期形式,是一种信号方式,点明谁是盟友,谁是外人,谁实际上不属于群体,又或者谁是群体不需要的,因为它们违反社会习俗。在前工业时期,我们安全地住在村庄与社群里,因为拥有能区分出不劳而获者与佯装者的机制,知道他们不是我们的家族成员,或者不是社会的生产分子。这个机制就是八卦:大家都互相认识,而且对我们的自我感知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存在。> 寻找社群的目的:重新定义自己
我们向外送出关于我们是谁的信号,好让别人一目了然。这些信号标示着我们的独特性,同时表达出我们愿意与同类结盟的开放性。我们从一堆社群中进行挑选——流行文化、网络、宗教、拜物——找到认为最贴近自己身份的社群。这个社群同时满足我们成为群体一员的需要,不断提供我们曝光及重新定义自己的机会。> 八卦的变异:把羞辱当有趣
当窥视文化没有旧式社群,或新式羞辱可以依靠时,八卦的这个混蛋爱子就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远离人们在面对面互动时会有的礼貌及诚实。越来越多把羞辱当有趣的残忍怪物和为了利益鼓励我们羞辱自己与别人的商业系统交织融合。没有期待的联结创造了没有意义的社群。
监视黄金时代:监视警察、监视邻居
> 监视与窥视文化有共生关系
监视与窥视文化两相结合,对于观看一切、知道一切、透露一切是好事的看法拥有共识。窥视源于传统社群生活的瓦解,以及取代共同社会之大众电子娱乐的兴起。监视同样源于传统生活的瓦解,也同样基于科技进步。两者关系盘根错节,我们日常生活中不断增加的娱乐,实源于别人的生活——从“YouTube”视频、真人秀节目,到八卦报的独家报道,这些素材的取得有赖广泛的监视与监听。同时,越是把监视看成主流娱乐的一部分,就越容易在日常生活中纳入监视,接受它的意识形态,进而创造窥视文化。没有监视,就没有窥视。> 监视是为了保护还是娱乐?都有点
暴利犯罪案件在减少,但是小奸小恶则似乎越来越常见,因此,没人可以信任,你得保护自己。窥视年代是监视的黄金时代。监视使窥视成为可能,而窥视也让监视变得更合理。无论是我们自发的监视行为,还是警察和政府代表我们所进行的监视行动,在窥视文化的庇护下,监视是便宜娱乐的来源。> 安全和隐私的选择:民众想被监视
和英国与美国一样,加拿大民意调查显示,民众普遍支持安装监视摄影机。换言之,没人担心被监视。事实上,一种普遍的态度是——民众想被监视。民众不断清楚地表示,安全是首要之务。如果人民(及其财物)的安全必须依靠监视器及其他监视类设备才能获得保障,那就用吧。> 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在不久的将来,几百万人监视自己、家人、财物(包括宠物)的行为会变成反射性动作。监视家人,就算没让我们变得疑神疑鬼,也可能让我们变得主观。只拥有部分信息,容易让我们基于假设下定论。我们看见,以安全之名的监视鼓励并且合理化窥视文化,而以生产力之名的监视也有同样的效果,我们越习惯在职场被监视,就越可能在家庭生活中采用类似的科技产品。真相是,我如果什么也不知道会更快乐。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监视并不客观,要受到人的影响
监视绝不只是冷静、有条不紊地记录所发生的事件。它永远依靠诠释,受到监看者以及被监看对象的弱点、欲望、希望、梦想和自我影响。要求效率并采取职场监视行动的都是人,不完美、善变、无法预测的人。监视,正如窥视文化现象的完全性,永远不会只秀出需要的部分。它会渗入我们的世界观,引诱我们比原来想的走得更远。> 监视早就发生且非凡普遍
监视早就发生了,我们要不忽视,要不就欣然接受。一般来说,媒体把普遍的监视现象表现为:监视对我们的人身安全、社会治安、太平盛世来说不可或缺。我们反复地暴露在两个观念之下:一、在别人不知道自己被偷拍的情况下,看这些人在镜头前的行为十分有趣;二、秘密监视与记录人们的行为,是维持法律与秩序的重要工具。把这两个观念合并,我们就得到了窥视文化。> 窥视成为受欢迎的戏剧题材
《警网》是“根据洛杉矶警局的真实犯罪案件档案”改编,他们避开枪战,改采用计算机搜索与实验室检验等方法。事实比虚构故事更好,或者说用仿佛事实的方法来表达虚构故事会更好。“让证据说故事”,所谓的证据,不可避免地有一部分来自监视。电视节目受到八卦新闻报道的真实犯罪案件影响,有关法律与秩序的真人秀节目,和有剧本的剧集一样,都爱隐藏式摄影机、监视器、业余爱好者拍的录像带画面。不过今天的新闻也同样容易受到电视的影响。报道真实事件的车祸、警匪追逐、盗窃、火警、殴打——这一切画面都可能被监视摄影机捕捉。> 因为焦虑而偷窥
摄影机被广泛用来记录任何事物,甚至什么都不是的事物,它呈现的不是真相,而是真相的表面;不是真实,而是真实的氛围;不知道,但感觉像知道。想知道的渴望渗透了窥视文化,显示出一种复制原始注视的急切渴望:它真的发生过,我真的在那里,我看见了,我的眼睛看见它了,我带来我拍的录像带作为证据——不全是为了事情的确发生,更是为了证明当时我在那里,以及我的存在。> 监视能引起犯罪
人们会真的做出极端的事,会真的故意违法,好把影片上传,让自己被人看见,吸引人们到网页观看。佛罗里达有8名青少年被捕,罪名是攻击另外一名青少年,为了拍摄影片放到“YouTube。”我们害怕自己没被人观察、没被记录、没被展示,因为这样我们基本上等于消失了。这个理由让我们对窥视文化如此着迷。
逃离城堡:窥视年代的隐私
> 自我暴露的渴望:对隐私的重新定义
伊戈尔让全世界各个年龄、身材、尺寸的女性能将自己的情色照片贴在网站上给人观看,在这个过程中,他重新定义了隐私的概念。这是普遍的文化转移现象,与我们如何看待隐私有关。有些人的生活有某种空虚,只能通过在网络上暴露自己才能够填补,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心中的渴望,是一种想逃离当代的隐私隔离城堡的渴望,运用隐秘部位和隐秘时刻打破藩篱,和其他人类同伴联结。> 人们更在乎联结感,远甚于隐私权
一般来说人们不会自然地想到隐私问题,特别是当他们在上网时。他们想要分析,他们想被注意,他们想把真相说出来,以换取可能的报酬——社群。当人们越觉得和别人有联结,就越愿意坦白开放。人们更在乎联结感,远甚于隐私权。如果我们认为自己是在交换生活经验,如果我们觉得所做的事能满足自己对有意义社交互动的本能渴望,能再度确认(部落)存在感,我们就不太可能会担心隐私问题。> 拥有房产权不等于拥有隐私权
法律对隐私权的观念是,只要不违法,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及隐私空间便有权做决定。结果就是,当你拥有越多的隐私权,你就越能过着自由而不被打扰的生活。你如何获得隐私权呢?购买更多的房地产。21世纪的隐私权不是关于人类权利,而是关于鼓励个人领地的出现,并且使之成为一种特权。结果,我们私有的个人主义同时变成忧郁和焦虑的庇护所。但我们越是保护个人隐私(亦即个人财产),似乎就越寂寞。> 我们的隐私其实并不隐秘
我们认为是隐私信息其实一点都不隐秘。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定量记录后卖给利益集团。企业和政府可以轻易地说个人隐私权必须被保护,而且他们将做出努力,即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记录贩卖。> 奖励背后是个人信息被滥用
我们用个人生活换取奖励、折扣、被注意和注意人的机会。和整体的窥视现象一样,我们很少认为自己是在免费赠送个人隐私资料。至于你同意交换后,这一切信息被送到哪儿去,就没那么有趣了。> 别让社群网站成为你的把柄
在窥视年代,我们记录,我们拍照,然后跟人分享那些照片。我们不在乎隐私问题,因为我们认为只有自己和朋友对这些事情有兴趣。我们当然大错特错,在窥视年代,我们所在位置、购物、想法,都有价值。结果发现这些行为最后以出乎意料或难以想象的方式,被用在违反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如因为各种过度分享行为被炒鱿鱼、惹上官司、被甩。我们需要有关隐私的新概念,以便人们能限制意料外的后果,并从隐私生活中获得最大利益。> 保护隐私:在网络上移除标签
2007年麻省大学达特茅斯分校的一项研究调查了453所大学入学部门,发现26%会主动通过搜索引擎对申请学生进行搜索,21%会检查他们的社交网站个人网页。一份由招聘顾问公司进行的研究显示,77%的高层主管猎头公司会利用搜索引擎过滤候选人。青少年和大学生不是唯一被困在隐私权遇见科技、名声遇见窥视这类交叉点的族群。所以移除标签吧,如果你能的话。事实上,隐私是一种权利,是道德责任,是金钱的来源——这些隐私权的观念远比从前盛行。
未来窥视:一些半透明的结论
> 喜欢上网窥视却不想去真实世界联结
通过窥视,我们更能与别人联系在一起,但人们不想真正跨出那一步。可能让大家失望的真正想法是:大多数人不想利用社交网络、博客、实时更新,以及“把你的秘密告诉我”等大众媒体环境去和真实世界的人联结。我们宁愿在家上网彼此窥视,也不愿把自己放到真实世界去经历真正的友谊、建立混乱的情感联结,以及承担与人建立关系可能会有的责任。> 人们喜欢没有包袱的虚拟友谊
如果可以通过网络达到同样的交友目的,我们为什么要卷进真实友谊关系中的一团混乱。虚拟友谊,就跟探索别人的虚拟秘密一样,没有不良后果。我们越脱离,就越自在。这当然是窥视文化盛行的讽刺性结果。在网络上满怀热忱地要见面,对真实世界的参与却普遍兴趣缺乏。> 错觉时代中我们“不知道”会更好
我们身处前所未有的错觉时代:误以为我们有主控权的错觉,我们拥有(或想要拥有)隐私的错觉,我们聪明到可以避免窥视问题的错觉。我们疯狂地想知道一切,或者不知道其实更好。当窥视是为了填补“知道一切”的空虚,它就是坏事。不过,当窥视是用来滋养人类特有的能力时,我们不需要知道原因就能对人付出关心。它就是好事。
《我爱偷窥》






